2008年4月25日 星期五

跑道上找到我

左腳、右腳節奏性的踏步,帶著身體往前衝。我在跑道上更認識自己。

常常我對自己說,現在開跑我要跑完一圈。腳步的節奏從開跑點慢慢加速,呼吸隨著身體的呼喚順著腳步的節奏改變。離開起跑點越遠,我跑得更快、呼吸變得急促痛苦。往往,我沒法達到我期望完成的一圈。

今天,懶洋洋的來到跑道,純粹為了履行對自己的承諾而跑步。今天沒有在起跑點設下目標,為了跑而跑。就這樣,腳步踏開:左、右、左、右…奔跑的速度沒有隨距離增加,呼吸沒有很大的起伏。就這樣,跑了兩圈。跑完兩圈,突然頭腦不再空白。醒覺的那刻,腳步節奏亂了、嘴巴張開自動喘息。就這樣,瞬間停了下來。

步行著下來的一圈,我反省著自己。開始了解自己這塊冰山的一角。就是那麼一個小小的角落,卻是好大的發現。

原來我就是這樣的人。當我有目標的時候,我總是希望盡快達到目標。我會加快腳步,結果搞到自己身心無法負荷。最後還是沒有達到目標,又或者是低空飛過。當我放空腦袋,專注的為了做作業而做作業,成果竟然是讓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卓越。

回想,自己也多次被冠上"沒有目標"的頭銜。可是想想,我哪次不是聳肩帶過?我沒有考慮過"沒有目標"是不是一件壞事。雖然四週的人都這麼說,我覺得自己還活得舒服自在。所有人對我的期待,似乎都超越我對自己的期待。因此,大家是希望我有目標的吧。這裡,我卻讓人失望了。

剎那間覺得這樣的我不適合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。比如最近,好多人問我為甚麼要留在一個得不到重用,還要被欺壓的環境。其實,我真的在這裡找到快樂。我愛這份工作,雖然不包括被欺壓、被看扁、被當廉價勞工。但是我真的在工作的時候找到快樂。我賴死不走,因為我不想放棄這份快樂。他們說,你不嘗試怎麼知道別地方找不到快樂?是啊。沒錯,但是如果沒有呢?我害怕失去,多過害怕被欺壓、被看扁、被當廉價勞工。所以,我選擇賴死不走。

跑跑走走,我再跑不遠了。因為腦海裡雜念叢生嗎?還是因為身體開始疲倦?右肩酸痛。我了解,那是壓力的跡象。第一次發生在大三那年,接近交論文的日子,右邊肩膀好像扭傷一樣刺痛,整整維持了一個月。論文交出去過後,睡了整整一個晚上,早上起來疼痛就消失了。那個熟悉的感覺,提醒著我,逃避了整整兩天,是時候面對問題了。解決它,接近那個人生路上一個小小的終點站。然後,放鬆心情邁向下一個旅程的開始。

離開跑道,天空很藍,襯托出跑道酸梅般的顏色。兩者相映之下,我嚐到認識自己的酸甜苦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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